“二公子,你很惊讶?这可是刚刚发现的现实,不会到现在了,军中还有人怀疑弩阵兵不能打正面战争吧?”
    一听李世民的话,曾继就知道又有人在吹歪风了。
    如果是以前,他还会谦虚一点,毕竟论官职,他并不是最高的武将。
    论资格,唐军中比他老的人一抓一把大。
    至于说出身地位,那就更不用说了,有些时候曾继就是想硬也硬不起来。
    但现在不同了,正面击败薛仁杲带领的十万陇西军,一场没有任何水分的大胜,给了曾继底气。
    而身为武将,一切都要以军功说话,哪怕你官职更大,但如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军功,也照样得夹起尾巴来。
    相较于文官,武将的官场相对来说更纯粹一些,这也是曾继一直都想上战场的原因。
    真以为靠着穿越者那点知识,就能让李世民这种大佬高看一眼?
    说白了,古人并不是没有能力,别的不说,孔圣人如何?那可是无论在世时,还是过世后,都得到高度评价的大佬。
    可即便是孔圣人,他的仕途都不怎么样!由此可见在文官的世界里,能力高低只是次要的,出身才是关键。
    这还是孔圣,你再说说工匠的祖师爷鲁班,有听说过鲁班当大官吗?
    鲁班的能力绝对算是古时候的大发明家了吧?结果呢?当时的诸候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高级工匠罢了,所以说,没有出身,能力再高也得不到重用。毕竟只看能力,不看出身这句话听听就好,别当真,当真就会被打脸。
    听出曾继语气中的报怨,李世民赶紧打哈哈。
    “哪有什么流言呀,别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你曾继曾大将军的本事?以往那么多次战术研讨会,你已经证明过自己,而今天更是用战功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本事,我想从今往后,任何看轻你的人都会无地自容。”
    “二公子过誉了,战术研讨会是大家集思广益的地方,我只是出了一份力而已,可不敢贪功。至于说今天这一胜,我的作用其实也不大,更多的是弩阵军全军将士们全力撕杀出来的。至于说这些装甲战车嘛,算是在这一战中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。”
    说罢,曾继从旁边卫士的手中接过一杆长枪,随后用力朝战车车箱刺了过去。
    一声闷响过后,车箱外壳向内凹进去一块。
    李世民见状,也拔出自己的宝刀砍了一刀,结果砍出了一个小口子,可也仅仅如此而已,想要一刀彻底砍裂车箱,威胁到里面的弩手,根本不可能!
    殷开山等人也过来试了试,甚至于用上了战锤之类的重兵器,结果发现哪怕将车箱外壳砸变形了,也依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摧毁车箱。
    “车箱外面包裹的铁皮对于锐器的防御效果非常好,哪怕是用陌刀去砍,也最多砍个口子罢了,至于说战锤之类的钝器,也只是让它发现形变,想要一击打烂它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”
    “而车箱的三扇窗户分别搭配了三名弩手,以及上千只破甲箭,火力十足。任何敢朝着装甲战车冲的敌人,都会遭到连弩的迎头痛击,可以说,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,敢跟装甲战车硬拼绝对是找死!”
    李世民通过刚刚众人的一番测试,也看出了装甲战车的厉害,他虽然偏爱骑兵,但也明白正面对战,骑兵绝对不是装甲战车的对手。
    当然了,骑兵也有骑兵的优势,那就是更高的机动性,打不过还可以跑嘛,在这个没有发动机的时代,马拥有最高的战场机动性,这一点无人能敌!
    “这么说,这种装甲战车岂不是无敌的?!”
    殷开山双眼放光,已经准备回去后让自己军中的工匠也造一批装甲战车出来了。
    “无敌太绝对了,在我看来,装甲战车虽然正面作战的威力十足,但限制也很多,并不能作为远征部队的常规武器。”
    “哦?说说看!”
    李世民听到“远征”这个词,立刻就明白曾继话里有话。
    “首先,装甲战车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减重了,但还是比一般的马车要重一倍,这就注定用它来远征会拖慢行军的速度。其次,更重更大的车身,就注定它不能在山间小道上使用,像这一回的扶风城因为是关中的大城,官道又宽又平,所以还没什么,但如果进入陇西,进攻薛举的王都天水城,那里复杂的丘陵地形,恐怕装甲战车就无法行驶了。”
    李世民微微点头,其实这也是攻城器具不能随军运输,只能现做现用的原因。
    以古代的道路情况,是根本不能支持大型车辆通行的。
    甚至在下雨天,连马走路都困难,不得不说,古代的基础建设还是太拉了。
    “除了道路限制外,在机动性它也不行,就拿今天这一战来说,当陇西军开始溃逃后,这些装甲战车是追不上的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远,这一回要不是二公子你从后路包抄过去,薛仁杲很可能会在远处重整兵力,到那时可就取得不了眼前的战果了。”
    殷开山等人一听,纷纷暗赞曾继会做人,没有将功劳全占了,毕竟论杀敌数,他们的五千骑兵一点也不比弩阵兵差,甚至于后面连追了170里,论辛苦程度,可远比弩阵兵高得多了。
    “所以二公子,如果你以后想在全军普及这种装甲战车的话,最好结合当时战场的情况。”
    “嗯,的确如此,再强的武器也要人来使用,那种打仗死板,只会一味硬拼的人,根本不适合领兵。”
    这算是李世民在点刘文静等人,至于说后者听没听出来,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。
    一场大胜之后,李世民大摆酒宴,给众将庆功,全军上下都难得喝上了酒。
    而就在全军开宴会之时,扶风城大捷的消息也传到了长安,李渊看到后同样在大兴宫摆宴,庆祝这场大胜,甚至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夸奖曾继有大将之风,奖赏了许多财物等等。
    眼见李渊如此看重曾继,自然有一众墙头草开始顺风说好话,大赞曾继有才能,同时还说唐王慧眼如炬,于泥沙中发现了曾继这颗将星等等……
    听着大殿上众人的彩虹屁,李建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,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第一谋士王珪,很显然,他那个调离曾继的想法又涌上了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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