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离开了天竺国都,再辗转到了镇台府郡地灵县签了个到,施梓终于是将取经的路径大体走了个圆满,也就只差那灵山没有去过了。
    同时,他现在也将这西牛贺洲的地图都绘制了完全,实际上这一路上如果只是直线走的话,根本耗费不了这么多时间。
    除了个别地方的耽搁,比如说在天竺国都,因新婚之喜他直接留了三天才离开,剩下大部分时间都是以神识扫过、再巡回一圈探查地方,然后来绘制地图。
    因此路大体是自东向西而行,所以他往往在路上都要将南北都巡视一遍,只可惜后面再未发生类似那本钵国的事情。
    而现在他不只是取经路上签到的目的地只差灵山一处,就是那地图上,也就只差这灵山周围了。
    只是对于是否现在过去灵山,施梓多少还是有些顾虑。
    毕竟此处乃是佛门大本营,就算是玉皇大帝巡视西牛贺洲,也只在那天竺国止步。
    虽然如来听他宣调,但双方总是有些差异见解,而这很可能就会造成不可测的风险,玉帝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其中。
    他能活过那漫长的一千多个元会,除了实力也是这份谨慎。
    当然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,令他至今未能脱出这个天地轮回的樊笼间,真正勘破无上大道。
    不过人力有时尽,神力亦然,本就是这天地间一蜉蝣,并不会因为具备大象的能力还是蚂蚁的能力而在结局上有什么区别。
    终归都是要死,从轮回的角度来说,其实万物在这轮回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,但是天地大寂灭,却是真的死了。
    不过等到天地重开之后,再有新生,那些诞生生命的能量,也是从那些寂灭的生命中而来。
    所以这样一想,施梓也闹不明白,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轮回。
    “只是人都不甘于来世,只愿今生大好,何况于神佛,拥有莫大力量,却要重头来过,而且每个人都是付出了不知多少,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,却只因为天地一心,归于寂灭,入于混沌中……
    “如此,怎么会甘心,怎么能甘心?”
    施梓倒是突然能够理解,镇元子当初说的那些话了。
    便是玉帝,在这一千多个会元中,也未尝没有过尝试,只是都失败了。
    此刻就在这灵山脚下,站在外围遥遥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参天高峰,施梓一时间情绪也是十分复杂。
    旁边的青毛狮子怪与那黄牙老象来到此处,同样也是脸色复杂。
    先前施梓不在的时候,显然他们与文殊普贤两位菩萨接触过,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。
    不过之后两怪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,一路走来都还是跟之前差不多,所以施梓虽然一直留心着,却也没有太过注意。
    不过此时看到了那灵山之后,施梓悄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,心中就突然一动。
    “怎么,莫非是见到这灵山,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此的生活了?”
    施梓走过来对着两怪调笑了一句,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些戒备心。
    如镇元子所说,这两怪其实是佛门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底细。
    除此之外,杏仙、乌尔娜、清歌,甚至后面的那杀生丸、犬夜叉两兄弟,背后有什么因果都难说。
    虽说他们大部分是施梓主动找过来的,但这其中要是完全没有别人做的手脚,施梓都不相信。
    不过也还好,他在自五行山离开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,也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,如今单论修为,不会逊色于镇元子这与天地同寿的地仙之祖,法力之精深恐怕还犹有过之。
    再加上他层出不穷的法宝、变幻莫测的神通,他已经有自信面对这三界中任何一位大能、任何一处险要之地,都至少能够从容而退。
    “铛!!!”
    就在这时,如同暮鼓晨钟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几人耳畔,也回响在众人心间。
    施梓挑了挑眉,望向那灵山方向,却恍若隐约听到有一声声佛音在唱响。
    “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……”
    “哼,装神弄鬼!”施梓冷笑一声,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,直接现出了自己的法相来。
    同时他又对杏仙他们敞开了后背的空间,说道:“你们暂且躲进去……”
    等狮妖、象妖两个都最后进去了,施梓便收紧了那口袋,然后回过头来,猛然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道光。
    这是一道光,但也不只是一道光。
    这是一道佛光!
    现在佛、万佛之祖如来的佛光!
    “前尘如空,前路漫漫,快来!快来!”
    “就怕你承受不了本座的脚步!”施梓说完,突然抬起一只脚来,直接朝着那道佛光践踏过去。
    此时他这金身只保持在千丈,几乎与那灵山平齐,脑袋都已经插入云端,只是被他甩了甩手驱散了云层遮挡。
    而这一只脚踏过去,便带着一阵旋风一般,将周围的杂草树木全部都席卷起来。
    但是那道佛光却是岿然不动,自在那里,而等施梓脚踩上去,却受到了阻碍无法尽踩下去。
    “哼!”
    施梓顿时冷哼一声,直接一脚踩尽,顿时那佛光竟被他直接踩“扁”,然后噗一声如同气球卸气一般,被他一脚踩进了地里。
    然后施梓的视线穿越了对面云层,直接看到了在那灵山顶上,盘坐的一道仅有六丈高、在此时的他看来十分渺小的如来金身。
    说实话,施梓虽然此前有想过如来会不会给自己做局,但还是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碰面,就会这么激烈。
    他刚刚可不是突然发狂,而是察觉到了天上地下的一些窥探,然后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明悟。
    原来自己来到这里,其实也是一种“注定”,是各方势力共同牵引过来。
    所以他们也将这里,作为一个重要节点,以此来观察,和应对施梓。
    施梓早就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现,估计也打破了一些人的认知,像是镇元子都无法推算他的命格,那如来、玉帝也未必做得到。
    不过他们也未免太急切了一些,因为无法看透他,所以打算亲自动手了么?
    “如来?不过如此!”
    施梓单手指着那边,然后突然一个扭身,一拳轰在了身后突然爆发过来地一颗球体上。
    然后就听“砰”一声,空中直接炸裂开来,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,施梓还能看到他面如金纸、眼神中带着震惊。
    还有那额头的一只竖眼,就在这时突然张开。
    “二郎显圣真君?”施梓望着他那只竖眼,再看他手上的画戟,冷笑一声道:“找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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