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    池渊难以平静,他的元神境界似乎又增长了,更重要的是,他的魂光中带有了某种特质,不再受最近那副圣骨的气息压制。
    他一次又一次驻足,每次都停留在不同的圣骸百丈之外,以这种方法感悟圣道遗骨散发的大道。
    他忘却了时间,每一次参悟都是心灵上的修行,与这些圣骨的道之韵律共鸣时,有时可窥见模糊的画面,像是过往的一幕幕重现。
    这些画面太过模糊,且断断续续,难以推测出什么,可池渊还是从中提炼出了部分信息。
    上古时,灵皇似乎布道星空中,曾收集过信仰力,作为万族共拜的神祗,被各个生命古星祭祀。
    “难道说,这些圣道遗骸都是前来朝圣的祖王,却不知发生了何等变故,横尸于此。”
    这已经是池渊不知第几次与圣道遗骸的大道共鸣了,他的魂光极度凝实,被薄烟般的雾霭所遮笼,元神晶莹通透,如玉雕琢而成。
    求道路上无岁月,池渊不知道过了多久,在他的感知里,或许已经有几年了。
    起初,池渊还能感觉到来自元神被圣道气息镇压的剧痛,渐渐的,随着他一次次与祖王遗骨大道共鸣,这种痛楚在减弱。
    直至当下,他再一次从极深的入定状态醒来,移步至一尊干枯的圣尸外百丈,再无神魂之痛传来。
    “这些遗骨不少都是大成的祖王,借由其自主扩散的大道气韵炼魂,这放以前根本无从想象。”
    池渊颇有些感叹,据他所知,也只有极少数古老种族掌握的秘境才有这样的功效,银雪儿就曾透露过锻魂潭,这是另类的修行。
    他外界的本体,法力修为尚停留在化龙秘境,在真正步入仙台境界之前将神魂锻炼的尽可能强悍,可以说有无穷妙用,相当于打下了修行仙台一层天的至强根基。
    “这片元神秘境中,所有圣道遗骸应该也是精神层面的存在吧,亏我当初还想截走圣骨炼兵。”池渊回想起初见圣骸时的所为,不由得摇头轻笑,目光投向古祭坛。
    一座浩大的祭坛,悬在漆黑的精神时空中,被星光与圣道遗骨所包围,全都环绕其浮动,这种场面十分可怕,流转苍茫气息。
    “该继续上路了。”
    池渊默默调息,浑身的精气神提振,元神小人凝实,散发迷蒙的光,一层淡薄的雾霭遮笼其上。
    他继续上路,深入这片精神层面的星空,见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,不少都惊人至极,甚至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。
    璀璨的赤霞喷薄,如血般鲜艳与妖邪,就这样在空无一物的虚无间流淌,池渊从旁路过时竟能听到震耳的轰鸣,像是天界的战鼓声。
    就是池渊都震惊:“这难道是某种生物的血脉搏动声?我的七色血液简直要沸腾了。”
    然而在绕过这条血瀑布后,赤霞骤然减弱了,化成一道虹光没入一副紫黑色的骨骸,竟然是那骨骸的道韵在显照!
    “一尊祖王,位列大圣之境。”
    这是一具古老的尸骸,浓重的岁月气息流转,也不知死去多少万年,不少部位甚至都残缺了。
    唯有九条尾骨完好无损,若九条漆黑的神鞭连在脊骨上,每一根都弥漫圣威,竟在吞吐乌光。
    “太惊人了,它遭遇过何等杀伐?大圣遗留的骨骸竟然都残破不堪,这绝非单纯岁月侵蚀所致。”
    池渊深深地看了一眼,那九条尾骨吞吐乌光,弥漫浓郁的圣道威严,若是被人取走,其本身就相当于一件天然的传世圣兵。
    “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九尾魔神?这一族在现世中早已灭亡了。”
    星空中有上古神魔生物,在这极道称皇的时代早期,不死天皇消失后,曾威慑天下十几万载,出过不少成了气候的神魔种族。
    其中有不少强者,甚至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证道,最终却都失败了,这九尾魔神族便是其中之一。
    小心翼翼地绕过神魔生物骨骸,池渊向前走了不远,一颗巨大的陨星从圣道遗骨之后显露出来,如同一面巨大的石碑插在虚空中。
    池渊惊讶的发现这面酷似石碑的陨星上居然真的有刻字,仔细感知后没有什么危险,靠到了近前。
    “修行是为了什么?哪怕屹立圣道绝巅,到头来不过化成枯骨,永眠于这暗无天日的地方。”
    只有这样一行字,是北斗星域万族通用的神文,被人刻进了巨大的陨星内部。每一个字符都透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,似乎是前路混沌的迷茫,但又豪情凌云。
    “这是曾经的一位年轻俊杰所留,这字迹早已存在很多万年了,因这一股精气神的存在,始终不曾被岁月抹平。他是个怎样的人?”
    可以想见,数万年前,一位俊彦来过这里,留下这样的话语。
    池渊轻抚字迹,陨星表面凹凸不平,非常粗糙。他似乎能看到一位盖代人杰,举目四顾皆是大圣骨骸,发出这样的一声叹。
    “圣道绝巅,大成的祖王,创下传承不息的王脉,君临一颗古星,但这并非尽头,我一定要证道。”
    池渊思考片刻,摇了摇头:“世人都说修行是为了成仙,到头来有几人真能见到仙的存在?但绝不可质疑修行的本心。”
    仙路迢迢,枯骨路成王。
    这是一条血与骨铺就的通天路,不容许有任何动摇,唯有最坚硬的道心,才有见到曙光的可能。
    池渊极目眺望,远古先民祭拜灵皇的祭坛仍在远方,弥漫亘古不变的沧桑气息,数不胜数的尸骸与遗骨环绕周围。
    他继续上路,经过一具具圣骨,又前进了一段路程,池渊见到了一座造型奇特的巨大金色山岳,挤满了面前的黑暗虚空。
    “不对,这哪里是一座山岳,分明是一具保存完整的生灵尸骨!”池渊瞪大了眼眸,非常吃惊。
    这是一头黄金巨象,通体弥漫灿烂的金光,保存十分完整,并不像外围的其他圣道骨骸那样干枯。
    “巨大的黄金象祖王,形体饱满,栩栩如生,甚至有种错觉,像是它下一刻就要重新睁开眼一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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