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……你怎么?”
    孔金焕愣愣地看着后堂出来的少年,眼中满是震惊,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了都。
    王腾作为被告,此时却神采奕奕,泰然自若,从容来到堂下,下跪道:“草民王腾,拜见县太爷。”
    虽然是好朋友,走个过场还是必要的,谁让王腾没有官身,见父母官不跪的话是犯法的,要大刑伺候的。
    象征性地参见过县太爷之后,王腾就看向了一旁一脸懵逼的孔金焕。
    “孔掌柜,别来无恙啊,听说你到处找我要告我?”
    他笑着打招呼,亲切的语气,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。
    “原告,你且看仔细了,他是否就是你找的那位王天秀?”
    县太爷冷声道。
    “回大人,是……”
    孔金焕此时心里已经连着打鼓了。
    “被告,原告指证你拖欠他三两银子,连夜逃跑,意图躲债,可有此事?”
    县太爷向王腾问话的时候,语气就温柔了不少,孔金焕越听越觉得不对劲。
    “回大人,此事……”
    迎着孔金焕死死愣愣的目光,王腾皱眉道,“纯属子虚乌有,一派胡言!”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说什么呢!”
    孔金焕刚要急。就听惊堂木重重一拍,县太爷冲他怒目而视:“肃静!”
    此时外面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,县太爷清了清嗓子,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地偏袒王腾,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,道:“被告,你继续说。”
    “县尊大人,草民原是大王村人士,近来在县城里新购置了一套房产,就在街对面的泗水街,离县衙不过数百米路,草民日前刚搬入新居,何来逃债一说?”
    王腾一脸愠怒,“请恕草民斗胆直言,我王某人都能在县城里购置新宅,总不至于连三两银子都还不上吧。”
    “竟然能在泗水街购置房产?”
    “那这人相当有钱啊……”
    “对啊,这么有钱,怎么会欠三两银子?”
    外头的老百姓一听,纷纷哗然。
    泗水街是整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段,也是出了名的富人区,住在那里的一个个都是家财万贯的主,整个县城最顶尖的有钱人。
    住在泗水街的人欠三两银子不还,还连夜逃跑,意图躲债?
    开什么玩笑?
    就连孔金焕都懵了。
    他根本不敢想象,王腾原先一介穷布衣,竟然能在泗水街购房?
    谎言,这一定是谎言!
    他当即争辩道:“不可能!你明明是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,前一阵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,怎么可能买得起泗水街的房子?”
    “胡闹!”
    不等王腾开口,惊堂木拍下,县太爷怒道:“你空口无凭,王公子在泗水街购房一事,本县便是知情人,他明明家财万贯,岂是如你所说家徒四壁?”
    王腾以前是不是穷,县太爷不知道。
    但自打剿匪一役后,分得的那点赃款绝对称得上家财万贯了。
    县太爷对此是心知肚明的。
    如今听见堂下原告如此污蔑自己的财神爷,他都听不过去了。
    王公子三两银子还不出?
    你才三两银子还不出!你全家都三两银子还不出!
    “不是啊大人!我和他是老乡……”
    孔金焕极力辩解。
    “诶!王公子!果然是王公子啊!”
    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里有一人忽然叫了出来。
    王腾转头看去,这不就是牙行那个负责卖房子给他的那个中介嘛,当即也是一笑道:“是你啊。”
    “各位,鄙人就是牙行的,我可以作证,王公子买下了对面泗水街的豪宅,而且是咱们清河县全县最贵的一套房产,就是我经手置办的,我以人格性命担保,王公子确实是泗水街最顶级的豪宅,原‘天璇庄园’的业主!”
    这名中介没少从王腾这笔豪宅大订单中捞油水,此时也没忘恩负义,积极站出来替王腾作证,“说他欠人三两银子不还,还连夜逃跑,不管你们信不信,我反正是不信的!”
    “我就说嘛,这种事哪里能胡编乱造。”
    “真的假不了,假的真不了,这个原告我看问题很大。”
    “三两银子就闹上衙门,还是假的?原告是脑子有问题吧?”
    群众当即又是一阵低压压的议论,对王腾的支持率一下子变成一边倒的趋势,大伙都对此事坚信不疑。
    “被告确实是泗水街‘天璇庄园’的业主,此事毋庸置疑,连本县都可以作证。被告欠了区区三两银子便连夜逃走一辞,实乃滑天下之大稽,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”
    县太爷也再次开口,毕竟昨夜他的人就是把分赃的钱送入了王腾的天璇庄园,重重一拍惊堂木,道,“被告,本县相信你没有负债潜逃,那本县再问你,原告称你欠他三两银子,可有此事?”
    孔金焕闻言,适才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不管有没有逃,三两银子这事儿王腾总赖不掉。
    “三两银子?”
    王腾眉头一皱,一脸疑惑,“回大人,没有这回事啊?”
    孔金焕一听,当时就傻眼了。
    他万万没想到,王腾竟然会连这都矢口否认,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腾:“你!”
    王腾皱眉看向孔金焕道:“我何时欠过你三两银子?棺材你明明都已经拿回去了,这三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?”
    “你……王腾……好你个王腾!我万万没想到,你竟然……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!”
    孔金焕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    “原告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    县太爷怒目向原告,重重一拍惊堂木。
    孔金焕嗓子都干了。
    哪有告状告成这样的?
    什么都一下子确信被告的话,反过来逼问自己这个原告?
    您就不能质问一下被告吗?
    “回禀大人!草民一开始就陈情过了,他的妻子在小店购买了一副棺材,小的一开始不答应让他退货,后续有了新的下家,小的才提出以半价回购棺材,这王天秀他也是答应的啊,此外,还有一事,他在小的回购回去的棺材上动了手脚,棺材一到丧户家里,一抬起来就散了架,这会儿丧户也跟我吵着闹着要说法呐,可现在这王天秀竟然要耍赖了,县太爷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,做主哇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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