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起什么来了?别一惊一乍的行不,慢慢说,也别摔筷子摔碗的啊,摔断了还得赔啊。”王文只好又放下筷子,不过,见梁一洁这样,他知道师父肯定是想起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来了。
    梁一洁表情严肃,郑重地说道:“我就说和他眼熟吧,既然眼熟,那肯定在哪见过,我想起来了。”
    王文还以为是什么更重要的事呢,弄了半天还是说的还是周建华。真是奇了怪了,师父今天这是怎么了,咋就跟周建华卯上了,两人又没什么矛盾,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,为什么就介意见没见过面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呢?“师父啊,我还以为你想起什么惊天大案来了呢,弄了半天,敢情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啊,见过就见过呗,有啥大惊小怪的啊。”
    “不是大惊小怪,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。”
    “想起来在哪见过了?”
    梁一洁点点头,“前两天我去一家公司谈事,谈完出来的时候,走到服务台还没出大门,看到了他,他正去人家公司,恰好碰上了,我看了他一眼,他好想没注意到我。要是注意到我的话,上午就不会说没见过我了,或许他就没刻意留意我,所以才对我没印象。”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王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应,感觉自己被梁一洁给戏弄了,就刚才梁一洁那架势,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,弄了半天,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事,真是有点对不住她刚才摔筷子的那股子架势!
    “我就说嘛,肯定见过他,我这个人虽然谈不上过目不忘吧,但是在看人方面,还是记性超好的,我人脉圈多少人啊,不管在什么场合,看一眼就能有点印象。”
    王文没有接话,只是冲梁一洁伸了伸大拇指,然后拿起筷子,继续吃面。同时,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,幸好就他们两个人来了,要是叫上了周建华,这场面得多无趣啊。
    梁一洁见王文的反应太冷淡,漠不关心的样子,很是诧异。为了吊起王文的胃口,她把脸往前凑了凑,盯着王文看个没完。
    被梁一洁这么看着,王文反倒有些吃不下去饭了。说实在的,他有点后悔带梁一洁来这地方吃面了,这一碗面吃得太坎坷了,平时他一个人来吃的时候,三下五除二,就把一碗面给干完了,今天呢,本想着带梁一洁来尝个鲜,结果倒好,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地吃上几口。“师父,你别这么看着我行吗?没见过吃面的啊,真是的。”
    “哎王文,你就不想知道吗?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在哪家公司见到的他啊。”
    王文再次摇了摇头,表示不感兴趣。“见过就见过,瞧你这话说的,搞得你像是个女特务似的,神神秘秘的,就这么一点芝麻蒜皮的小事,你一直说个没完,我说我亲爱的师父啊,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?你要是看上他了,你直接告诉我,我帮你撮合一下不就完了。”
    “切。”梁一洁听王文误解了她的意思,便索性横了他一眼。“我会看上他?真是笑话,你还不清楚师父我的眼光吗?”
    “清楚,你眼光高行了吧,快吃饭,不然面都凉了。”
    梁一洁这才重新拿起筷子,一边用纸巾擦,一边说道:“我是好心提醒你,你呢,好心当成驴肝肺,不想知道算了,我还不想告诉你了呢。”
    本来王文并不想当回事的,可听梁一洁这口吻不对劲,仔细一想,又觉得师父这话里有话,只好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。“到底是哪家公司啊,我知道你是心里藏不住事的那种人,你就告诉我吧。”
    “你现在又想知道了?”
    王文点点头,凝视着梁一洁的脸,没有接话,只是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    梁一洁诡异地笑了下,说道:“刚才我想告诉你,你不想听,现在又想知道了,我可以告诉你,不过,你得求我!”
    “求你?”
    “对,求我。”
    王文有些哭笑不得,“怎么个求法啊?”
    “随你,反正你得求我,你不求我,我不告诉你。”
    女人咋都这么矫情呢?王文着实想不通,要是换做陆薇,他也就认了,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是陆司令,是梁一洁,是他的师父啊,师父怎么也如此矫情起来了?看来,这顿面是彻底吃不爽快了,唉!“你是我师父,我是你徒弟,这点我承认,可我现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,那就是公司的总经理,你来我公司任职了,那我也算是你的领导吧?既然我是你领导,你好意思让我求你吗?”
    “拜托,我可不是打工的,你忽悠我投了钱,忽悠我投钱的时候,你怎么好意思呢?”
    王文原想拿此来压一压师父,孰料,非但没有成效,反而被师父将了一军,这让他超级郁闷,一时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搪塞了。“好吧,我求你了,师父,你就告诉我吧,到底是哪家公司啊,你就别卖我关子了,被吊着胃口,接下来这顿饭还咋吃啊,求求你了,行行好吧,我的美女师父?”
    梁一洁看到王文那委曲求全的样子,忍不住扑哧一笑,她也就是说说而已,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求他了,看到王文如此求他的份上,她也就不想继续刁难下去了。“这还差不多,看在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,我可以告诉你,不过,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    “不至于吧?”王文惊诧地看着梁一洁,心想她不就是在别处恰好碰见了周建华一面嘛,这有什么大不了啊,至于让他紧张嘛,怎么还要让老子做好心理准备,是想冷不丁地扔出一个雷来咋滴?
    “中润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中润啊,中润科技,这家公司想必你是很感兴趣的,对吧?”
    王文以为梁一洁碍于他刚才的冷漠与无动于衷,故意会摆他一道,好寻求点所谓的优越感呢,熟料,师父居然还真的冷不丁地扔出来一个雷,差点把他给炸蒙了。“不是吧?师父,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,确定不是在戏弄我?”
    “我哪有那个闲心,你刚才也说了,你现在是老板,我现在是你下属,你翻身做主人了,我哪敢戏弄你这个大领导啊。”梁一洁说完,开始不慌不忙地吃起面来。
    相比之下,此时的王文却有些无心吃饭了,刚才他还有点胃口,这一刻,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了,别说好吃的面了,就连水都有可能咽不下去了。“你是说你见他那天,是在中润?”
    “对,那天我去中润谈事,正好看到他,没错,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这家公司什么来头,想必你感兴趣,所以我才好心告诉你,你倒好,还不想听。”
    王文一想,这家公司算是他的竞争对手啊,当时出现在移动合作名单当中的时候,他就感觉到很诧异,这是一家新冒出来的公司,而且势头超猛,本以为是个青铜,结果却是个王者。只是,有一点他想不通,建华这两天去中润干什么?他也没安排建华去啊,再说了,建华是运营出身,又不是商务,去中润的意图是什么呢?要知道,建华可是没跟他打过招呼,要不是梁一洁说出来,他压根都不知情。“你知道他去那家公司做什么吗?”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梁一洁没有抬头,吃面的功夫,她又无意间甩出来一句。“当时我正要走,他刚去,不过我走到门口的时候,好像听到他跟前台的人说面试啥的。”
    “面试?”王文又是一惊,心想,师父是不是搞错了?确定是周建华吗?他想求证,可是转念一想,师父又不会编瞎话,总不会平白无故编这么一套瞎话出来吧,没有理由啊。
    “好像是,对了,他不会是要离职了吧?还是你已经给他说了,要让他走人了?”
    “没有啊,他也没跟我说离职的事啊,你要不说,我还不知道呢,他怎么会去中润面试呢?没跟我打招呼啊。”
    梁一洁扬起脸来,看着王文,目光惊异。“你不知道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这下有意思了,他该不会背着你在找工作吧?”
    一阵凉气倏地进入了王文的心里,仔细想来,别说,还真有这种可能,上次在会所,他和周建华差点没干起来,从那时候起,可能周建华就动了离职的心思了,不排除这种可能。如果梁一洁所言属实,确实在中润见过周建华的话,那么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。如果是真的,接下来就不好办了,想留下周建华,恐怕有点难了。可是,要放周建华走,他又觉得不太安心。首先,周建华是白琳琳介绍的,周建华就这么走的话,不知道白琳琳会不会找他问事,其次,他把公司新产品的商业模式告诉了周建华,要是周建华走了,商业模式会不会泄露,这是个大问题。
    哎,这事弄的,真是头大!
    梁一洁见王文有些走神,在他面前挥了挥手。“发什么呆呢?怎么不说话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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