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还在继续,经纪人们催着白薇四人去与制作人道别,后面安排的有几个采访要早点到现场,国内的杂志也排好了,得赶紧搞定这边的工作赶回程的飞机。
    “早点去检查。”白薇握手时突然顿住。
    帕特里克闻言只当白薇还在计较昨晚的事,佯装怒意,道:“小姑娘,我想你应该懂得适可而止,到了我这个年纪,很少有人能够接受用健康开玩笑。”
    “用健康开玩笑的难道不是你自己?”白薇轻笑一声,道:“今天早晨胃又疼了吧。”
    帕特里克不解:“你怎么知道我胃疼?”
    白薇松开手,未回话,望着他的眼睛。
    入梦。
    眼前的一切忽然全变成了白色,雾蒙蒙的,什么也瞧不清,只感觉到身上很痛,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烧一般的灼痛。
    好痛!
    怎么会这么痛!
    眼前的白雾逐渐散去,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床边妻子正在轻声哭泣。他不解,伸手想去摸摸妻子的头,不知为何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,想张嘴安慰吐出的声音连不成句。
    他低头,看见了一只露在被子外骨瘦如柴的手,试着动了动,双眼瞪大,这……是他的手?
    怎么回事!
    很快,来自身体无穷无尽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,只能挣扎着在床上扭成各种姿势,嘴里吐出零碎的求救声。
    “痛……痛……医生……叫医生……”
    妻子心疼得抹了抹泪,喂他吃了几粒药。
    “还没到吃药的时间,这药不能吃太频繁,你要多忍忍。”
    忍?怎么忍?
    他快痛死了,哪哪都痛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用尽全力掀开被子,病服敞开,他清楚的看到胃部打了个孔连接一根食管。
    回忆如潮水涌来,有日他胃疼难忍去医院检查,胃癌晚期,癌细胞扩散太快,就算积极治疗也只能延续生命,他如今与疼痛共存,依赖止痛药减轻疼痛。
    不知痛了多久,他撑不住有了轻生的念头。
    突然,眼前又变一片白色,明亮后他站在庆功宴的现场,手上还拿着一只高脚杯,身上的疼痛消失了。
    他惊得双腿疲软,踉跄了几步,高脚杯摔到地上,红酒溅到裤脚上,艳如鲜血。
    他忽然想起刚才那双冷淡的眼睛,问道:“白薇呢?”
    “刚走,她们还有外采没录。”
    帕特里克往外追去,梦里的疼痛太真实,他有好多话想问白薇。
    白薇还未上车,他加快脚步往外跑去,刚出大门,白薇突然回头,眼神与他交汇。
    她的眼神冷淡得没有任何情绪,帕特里克只觉双腿沉如铁石,定在原地无法向前,眼睁睁看着车子开远。
    等他能控制自己身体时,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。
    刚刚那股窒息感太诡异了,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,想起戴夫二人说的海妖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,难不成?
    这太不可思议了!
    保姆车上,白薇正在记刘丽清整理的采访大纲,刘丽清怕她乱说话,将一些重要的回答用红笔标出来,在路上反复强调必须按上面的回答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你别光答应,要做到。”
    “杂志拍摄地点在A市对吗?”白薇忽然问道。
    “是,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给我空出一天时间,我要回一趟家。”
    刘丽清满脸不能理解,道:“大小姐,你在跟我开玩笑吗?搞搞清楚你们在国际上露了脸正是最重要的上升期,哪里来的一天假期?你们的通告已经排满了,半天都空不出。”
    “那就想办法从我的单人通告里空出时间,如果做不到,我会自己离开。”白薇没给她拒绝的空间。
    刘丽清想起白薇上次消失后整个团队胆战心惊的经历,气到心梗,偏头看向窗外大口呼吸调整心率。
    当白薇的经纪人简直是一场修行,心脏被调教得越来越强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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