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石元士是天津办理绅团更早的地方乡绅,也是因为他们家有钱,招了两千多精壮。
    虽然名誉上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,但也是为了横行乡里,聚敛更多钱财,绅团武装也就是他的打手,而且后来还帮八国联军攻打天津。
    听到对方的人太多,林黑儿眼见没有逃走的希望了,索性也不再想了,而是转头向樊香蝉低声问道:“秀春院是哪节院子?”
    樊香蝉低声答道:“秀春院不是他家的院子,而是他家开的伎馆,里面的人全是做皮肉生意的!”
    林黑儿一惊,嘀咕道:“还是逃不过命运吗?难道终究只是男人的玩物吗?”
    樊香蝉低声怨道:“你怎么突然就蹿出来了,也连累了你!”
    林黑儿说:“我本来在院子外挑身上的棘刺,听到你在院子里唱戏,便想来找你,正好看到了这老家伙想要轻薄你,我能不管吗?”
    “唉!”樊香蝉叹了一声:“是我害了你呀!”
    林黑儿说:“倒也未必,你是知道的,他这样的绳子是拴不我的,等一下到在秀春院,没人了我就悄悄解开,我们就能逃走!”
    樊香蝉摇了摇头:“恐怕逃不脱,这石元士在杨柳青也是一霸,开了很多家技馆,他的绅团主要就是帮他看守这些技馆,每一个里面都有几百人,恐怕我们怎么也逃不脱了!”
    林黑儿也是一惊:“这么多人?”虽然她有缩骨功能解开绑自己的绳子,但是被层层围着,也是没有办法逃脱。
    林黑儿和樊香蝉一边说着话时,便被那几十绅团押着往前走去,连过了几节院子,出了石宅大门,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,倒是街道上有一些商家灯火,倒也能照亮一些。
    林黑儿转头去看,只见黑暗的墙角处猫着那八九个混混。
    只是躲在黑暗处看过来,虽然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焦急,但是明显也不敢上前,因为绅团的人太多了。
    一边往这边看着,一边在黑暗中潜脚往前跟,应该是在找机会出手。
    往前过了一条街,便见街道边又闪出一个大院子,院子中四合拐角建着两层小楼,楼上时而有身影晃动,而且还有一些穿着西洋服饰的洋兵。
    樊香蝉指了一下,这就是秀春院。
    见她两个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说个不不停,那绅团首领不耐烦起来:“你们两个烦不烦呀,走了一路你们嘀咕一路,哪那么多话说呀?”
    说着,便把手一推,把二人推进院门。
    林黑儿往院子里去看时,果然都是绅团,在院子里和街道的楼下站着,石元士使用的还是军事化管理,这些绅团人员还都挺规矩,排成一排站在楼下,好像是站岗的军兵。
    只看了一眼,林黑儿就把心一沉,这么多绅团的人在楼下,怎么也逃不脱呀,即使是自己使用绳技到在楼下,也立刻会被这些绅团捉住。
    心沉了一下再次回头去看,隔着人缝只见那几个混混已经跟到了院外,都是一脸的焦急模样,看他们那神情,应该是没有出手再救的机会了。
    向院子外看了一眼,林黑儿灵机一动。
    又听那绅团首领说道:“就关你们在东楼吧!”
    林黑儿连忙向天喊道:“我需要火,如果有人在戌时三刻帮我在东边的树林内烧一堆火,并对磕头跪拜,我黄莲圣母日后必有重谢!”
    她这话自然是说给门外那几个混混听的,希望他们能在戌时三刻在这个院子东边的树林边帮自己点一堆火。
    便听得院门外那几个混混都惊叫一声,再议论道:“原来我们还可以这样帮圣母呀!”
    本身这些混混就相信了林黑儿的法力,真的以为林黑儿就是大仙降世,白天枉自行动让自己失了法力被擒。
    刚才他们那么热心的想帮,也就是想和林黑儿这个神仙做交换,希望帮她一下,能让自己得到好处。
    在那个科学尚未兴起的时代,这种神话相信的人太多了,更何况是他们被义和团影响已久。
    这些混混刚才想动手抢人因为胆怯没出手,但现在听说到戌时三刻放一堆火就能帮到黄莲圣母,而且这位黄莲圣母已经许下好处必有重谢,自然是再好不过了,点一堆火而已,又没有风险。
    这些绅团的人却听不懂,虽然刚才他们也听到什么黄莲圣母什么的,但因为不是从那些混混的视角,自然也难明白。
    便也没有怎么在意,推着两个女孩,顺着楼梯往二楼去了。
    到在二楼走廊,便见三五个漂客从走廊下走过来,其中更多的都是洋人。
    进入房中,便见房中的摆设倒也简单,明间的客厅摆放着各种家居。
    林黑儿和樊香蝉看着,愣了一下,因为这里的家居太熟悉了,正是清帮做的家居。
    明间里摆放的是连环桌和连环椅,旁边的梁下摆放的是格栅组合柜,把里外间都隔开。
    想来里间放的是床。
    两人看着间,心中同时想起了江文远,因为她两个同时都对江文远动了心,都在心里想:“他设计的东西都漫延到这里了,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哪里?”
    其实清帮的产品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入天津,是因为石元士开了很多家技馆,而且来这里寻乐子很多都是洋人。
    为了迎合客户,石元士便想把房中的摆设都换成西洋的,但因为西洋的沙发等家具价格太高,舍不得出那么多钱,便打听到了清帮的家具便宜,和是西洋的又有些相似,便引进了很多套这样的家具。
    林黑儿和樊香蝉正在看着家具睹物思人之际,便见里间里有一个穿旗袍的女子走出来,一边向外走,一边吃力的去系肋下的衣扣,想来是自己刚刚接完客人,客人走后,她自己也走到了明间客厅。
    便听那绅团首领说道:“翠兰,这两人是石老爷特意交待要关这里的,别让他们接客!”
    自然是这绅团首领也读懂了石元士的意思,才这样特意嘱咐。
    那翠兰应了一声:“好!”便已经把自己的衣扣全部系好。
    几十个绅团的人离开,下楼去了。
    那翠兰过来招呼林黑儿和樊香蝉,刚到他两个身前,便愣了一下,因为这两人的打扮实在是在太奇怪了,樊香蝉一身戏装,看不清本来的面貌,林黑儿一脸的脏污,身上的衣服也烂了多处。
    看了几眼,翠兰说道:“两位妹妹这是?”
    樊香蝉说:“打扰姐姐了,我们是被……”
    刚要解释刚才的经过,却被林黑儿拉住,说道:“我们来这里是有重要事情的!”
    樊香蝉也一脸的不解,转头去看林黑儿时,只见她向自己微微点头,那意思是,按着她的说。
    虽然樊香蝉读的书多,但是却没有林黑儿机灵,之前她们两个执行圣母团的任务时,也都是林黑儿是主导,顺着她见机行事。
    现在听林黑儿这样说,樊香蝉便不再往下说了。
    翠兰看向林黑儿时,林黑儿也不向解释,而是问道:“这位翠兰姐姐,你是怎么来这里的?”
    翠兰叹了一声:“我家里是山东的,遭了旱灾,家人都饿死了,便一个人来到天津,被石老爷赏了个馒头,说是跟着他有饭吃,便来了,谁知道,刚一过来就被关住出不去了!接着,便有几个老姐姐劝我接客,我不从,他们就打我!连打了几次,我没扛住,就……就……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眼泪盈盈下落。
    林黑儿气愤道:“可恶!”又问道:“是不是这里所有的姐妹都是这样?”
    翠兰说:“其他的我不知道,反正东屋的这几十个姐妹都是被逼的!”
    “那你们怎么不逃跑呀?”林黑儿明知故问。
    翠兰说:“怎么逃跑呀,楼下的昼夜换岗不停,一直都有两三百人守着,哪里跑得了?不信你过来看看!”
    这翠兰也是实诚,一边说着,又拉着林黑儿到在门外的廊檐走道上往下指:“你看!你看,他们都站在那里,恐怕刚到楼下就被他们抓住了!”
    林黑儿刚才上来时就看清了,自然知道,点头说:“看来我要救你们还要多费点法力呢!”
    翠兰听一愣,疑问道:“法力!”
    见对方好奇心起,林黑儿反而更加放心了,说道:“难道你们平时就不下楼?”
    翠兰点了点头:“是的,我们平时都不能下到一楼,我已经有三个多月没下楼了!”
    “三个多月?”樊香蝉吃惊道:“那你们吃饭怎么办?上茅厕怎么办?”
    翠兰说:“石老爷在楼上安装了西洋式的茅房,上了厕所用水冲走,每天都是有下面绅团的人送上来!”
    一听这话,林黑儿问道:“下面还能送饭?”其实也是林黑儿饿了,从大柳河来到这里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,现在听到下面的绅团能给送饭上来,倒也是十分欢喜。
    翠兰点了点头:“嗯!给我们吃的饭倒是很好,每天都是有菜有汤,而且还给我们买胭脂和香水!”
    樊香蝉点了点头,倒是也能想得通,石元士要用这些女孩接客赚钱,而来这里的漂客更多的都是洋人,如果饿得面黄肌瘦,或者身上臭哄哄的,人家也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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