嫖是不可能嫖的。
    她是坚决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的。
    也就跟他以相互尊敬,自由平等为前提,约个炮而已。
    “其实,那一万块钱,你不还我,也没关系的。”从淮说。
    那一万块,对于当时的从少爷而言,连烟钱都不够。
    是的,在倾家荡产、颠沛流离了一段时间后,因缘际会,他又恢复了骄奢淫逸的生活。
    说来巧合,他和他母亲程婕在街头游荡时,附近一家餐厅发生了一起爆炸案,客人鱼贯而出,有人不小心撞倒了程婕。
    这么一撞,他母亲倒入了他父亲的好友的怀里。
    那人名叫钟邢,是某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嫡子,跟他父亲是大学同窗,以前曾参加过他父母亲的婚礼。
    就在那场婚礼中,钟邢对程婕一见钟情,奈何她已嫁为人妇,他只能隐藏情愫,打消念头。
    往后十几年,因为他父亲来到国外发展,所以他们的联系渐渐减少。
    得知他父亲过世的消息,钟邢怔愣许久,后随他们母子去他父亲坟前献上了一束花。
    钟邢前妻病逝,因为患有无精症,所以他膝下无子,恰好程婕现在也是单身。
    他开始疯狂追求程婕。
    程婕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,经不住他的温柔体贴,答应和他在一起。
    从淮乐见两人喜结连理,和母亲一起,跟钟邢回了国,住进他家里。
    钟邢和程婕顺利结婚,从淮顺理成章地成了钟家唯一的少爷。
    钟邢有意让从淮改姓,可从淮念着生身父亲对自己的好,说什么也不肯改。
    钟邢也不强迫他,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对待。
    那几年,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,每每参加聚会,都要被人说是模范家庭。
    从淮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,虽说经历过一段狼狈不堪的日子,但那也只是教会他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,平日里,他该怎么花钱,就怎么花钱。
    他喜欢摄影,就倒腾了一屋子的摄影器材;喜欢车,光是车钥匙,他就能搞个小型展览。
    年少轻狂胆子大,攀岩、冲浪、蹦极这些极限运动也都是他的喜好。
    他那几年过得风风火火,要说有什么不称意的,就是在选择大学专业时,他跟钟邢发生了点矛盾,被迫停了半个月的卡。
    钟邢要求他学金融相关的专业,希望他将来能继承他的位置,好好管理公司。
    从淮不乐意,他只想学计算机。
    他太过固执,钟邢无法,只好由着他。
    世间一切,都是有迹可循的。
    从淮那时并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,只想着尽早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,脱离钟家,摆脱束缚。
    谁知他的计划会中道而废,他兜兜转转,来到了弗城。
    往事不堪回首。
    手中那盒柠檬茶见底,他一吸,就会发出“呲溜”声。
    他捏扁了盒子,说:“早知道你执意要还我钱,我就多借你点儿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席若棠突然搞不懂,他到底要不要她还钱。
    斟酌了一下,她戏谑道:“的确,才一万块钱的利息,我就说要以身相许,我未免太看轻我自己。”
    “别说什么‘以身相许’的傻话了,你只属于你自己,不归属于任何人。”他说罢,把盒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。
    席若棠捞了个抱枕抱在怀里,打量了他好一会儿,说:“从淮,有一说一,我怎么觉得,你有点儿性冷淡呢?”
    明明他的脸和身材,是那么容易勾起人的情欲。
    可他本人,似乎并不热衷床上运动。
    从淮慵懒地倒进沙发里,听了她的话,觉得有些好笑:“我对你还冷淡?”
    她想着他昨晚干劲十足的模样,又想着他今早拒绝她的模样,得出一个评价:“你也不热情啊。”
    他傲娇冷哼:“我这不是怕影响你的舔狗体验吗?要是这么轻轻松松就被你把到手了,我多没面子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对,她是舔狗,舔到最后,应有尽有。
    其实他们进展还是挺大的。
    以前,她在线上,舔了近十个月,才追到他。
    现在,她只需不到一个月,就得到了他美好的肉体。
    席若棠,你真棒!
    她乐呵呵地想着,捶了捶抱枕。
    从淮鄙夷地瞧她,眸光从她胸前那两团柔软扫过,忍不住开口:“席若棠,你在家,从不穿bra的吗?”
    他一说,立马让她想起刚住在一起时的事。
    “我平时都穿的,可是,你不都已经看过、摸过、吃过了吗?”她向他抛了个媚眼,“怎么?大外甥现在想吃阿姨的奶奶?”
    “麻烦你要点脸吧。”从淮的手往身后一摸,揪出一个抱枕,朝她扔去。
    他力道不大,席若棠接了个正着,反手给他扔了回去。
    两人打闹了一阵,不知怎么就搅和到了一张沙发上。
    她向前一扑,把他压倒在身下。
    蓬软的沙发晃了晃,她腮边的一绺头发滑落下来,垂到他脖颈间。
    他觉得痒,捻起那一小束头发,帮她绾至耳后。
    四目相对,席若棠眨巴了下眼睛,莫名有些渴,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陡然升高了几度。
    她脸红心跳,小手撑在他肩上,舍不得从他身上起来,便一直保持骑在他身上的姿势。
    两人的气息弥漫交缠,说不清的旖旎暧昧。
    从淮的耳根也透着不正常的红晕,他撇开头,清了清嗓子,道:“厨房的垃圾满了,你记得倒一下。”
    她一怔,“现在?”上扬的尾音,满是不可置信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席若棠猝然低头,在他颈上嘬出一个红痕,“行,等席阿姨倒完垃圾,再来收拾你个小垃圾。”
    他没说话,但他面色绯红,却刻意板着脸的模样,叫她甚是喜欢。
    她去收拾了垃圾袋,拎到玄关处,换好鞋。
    她正准备出门,从淮走过来,往她头上套了个黑色鸭舌帽,此外,他手上还挂着一个新口罩。
    她一头雾水,“你干嘛?”
    他给她戴上口罩,“你会感谢我的。”
    席若棠:“???”
    “你这样,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呢。”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“虽然我的确长得像个明星……”
    从淮“噗嗤”笑出了声:“得了吧,你出门的时候低调点。”
    她长长地“切”了一声,出了门。
    她下楼扔了垃圾,搭乘电梯回到家门口时,凑巧碰到隔壁那户人家出门。
    对方牵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孩儿,上下审视了她一番,表情怪异。
    席若棠鲜少跟这些邻里打交道,被她看得心里发毛。
    她问:“你住这儿?”
    席若棠点了点头。
    对方瞬间黑了脸,“你跟你老公晚上办事的时候,能不能小点儿声?我家还有孩子在呢,带坏我家小孩怎么办?”
    席若棠愣了愣,傻乎乎答:“我没老公。”
    闻言,对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嫌恶地吐出两个字:“晦气。”
    席若棠:“???”
    对方没再说话,拉扯着孩子进了电梯。
    席若棠眼看着电梯门将将要关上,她恍然大悟,忙道:“那是我未婚夫,未婚夫!”
    未婚夫,多好一词儿,既不是老公,也比跟男朋友同居要好听。
    对方这才正眼瞧她,再次叮嘱:“别影响我家孩子。”
    席若棠连忙点头,待电梯下去了,她缩了缩脖子,用钥匙打开家门。
    她一进门,就见从淮倚着玄关处的墙,含笑看她,幸灾乐祸道:“得亏我给你备了帽子和口罩,不然,你真是丢脸丢到家了。”
    席若棠很不优雅地赏了他个白眼,“昨晚的事,你没责任?”
    “身为你的未婚夫,我当然得负一半的责任。”他揶揄道,“要不是我技术好,你也不会这么情不自禁。”
    席若棠在换鞋,听到“未婚夫”叁字,就知道他将她跟那女人的对话听了个仔细,她红唇一启,送了他俩字:“晦气。”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从淮笑得很欢快,“不过,说真的,你叫床的声音,还挺好听。”
    她涨红了脸,往他跟前一站,仰头问:“那你还扭扭捏捏,不肯跟我约下一炮?”
    他挑起她的下巴,俯身凑近,用即将亲上她的距离,悄声说:“我就是想看你,想得到我,却又得不到我时,那副抓狂的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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