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色的天空与凝结的冰面几乎是一样的,但此时的冰面却仿佛是冬天过后扫在一起的雪堆,早已经沾染了灰尘以及石渣,看起来肮脏不堪。
    而依然冒着浓烟的地方,也证明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,但流淌的岩浆与海水混合造出来的“陆地”,却足以说明赤犬的战斗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。
    破碎的军舰或者说是半截的军舰也在这里的海面上苟延残喘着,如果不是因为没有风浪,或许随时冒出来的一股稍大一点的浪花,都会将这仅剩的残骸直接拍成碎片。
    这里所呈现的是一种战斗过后的场景,或者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结束后的残像。
    但或许只有当时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,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?他们所经历了什么。
    海军还有一部分穿着黑色西装的世界政府官员正在清理着这里,可以说明战斗已经是结束了。
    不过清扫工作对于他们来说,或许连开始都不算。
    放眼全局,这场战斗的中心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海域,或者说是冰面,而是那个仅剩半截不到的破烂建筑。
    推进城。
    映入眼帘的推进城,就连那仅仅露在海面上的一截,都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,甚至说都已经认不出来它原来的样子。
    不过,造成这幅局面。很显然不是普通的战斗能造成的。
    推进城可以说已经算是空荡荡的了,海军们能抓回来的海贼或者说死掉了的,也都是前几个监牢中没什么特别大本事的人。
    但是就连活着的或者已经侥幸逃走的人都清楚,那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,也几乎是无差别的攻击与幸存者筛选。
    如果用天灾来形容那场战斗的话并不过分,但也属于是比较片面的。
    因为那种概念已经超过了他们认识中的天灾所能够抵达的程度。
    此时这里的一艘军舰上,惊魂未定的一些海贼稍稍恢复点精神,活在他的脑海中,或许就只有一个字——梦。
    他们真的以为亲眼所见的就是一场梦,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得到的。
    最靠近推进城的两艘军舰,桅杆已经完全断裂不知道去哪儿了,索性两艘船贴在一起成了一个更宽敞的甲板平台,不少人正站在上面,或是休息,或是站在原地发呆,都显得没有什么精神。
    “你说白胡子是和凯多打起来了?”
    卡普站在特亚面前表情略显严肃地看着他,似乎有些不相信特亚所说的话。
    但是看着低头闷声不吭只是抽着烟的特亚,卡普心里也清楚,特亚应该是没有骗他的。
    特亚身上的正义大衣已经破烂不堪了,就像是一块碎布挂在身上一样,但是特亚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刃一般锋利无比,直挺挺地耸立在其他人面前。
    但是特亚几乎也是一身伤了,虽然基本上都是些皮外伤,但是拼到这种程度还能站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,卡普和泽法刚看到的时候也是满眼的心疼。
    特亚抽完了嘴里叼着的烟,随手一撇扔到一旁。
    “没错,但当时是混战,特别乱……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特亚看了一眼远处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缇娜,却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些什么。
    其他的情况不用特亚说他们也基本都已经明白了,看来情况是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    但是就算是谁也估计不会想到情况会是什么样的,毕竟四皇可是来了三个!
    这场战斗是在白胡子突然到来之后彻底爆发到一发不可收拾,用特亚的话说就是情况彻底失控了。
    他又不是暗暗果实那个bug一样的存在,能将震动吸走,所以白胡子的地震攻击简直成了残局中的大杀器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特亚似乎回想起了战斗时的场景,周围再次浮现了一幕幕画面,但随着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,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    “小子,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,你只有功没有过。”
    只见泽法拍着特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,想必泽法是以为特亚在担心着什么。
    但实际上特亚什么都没有担心,只是因为这场战斗下来,他真的是很累了。
    不过特亚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。
    因为这场战斗下来,自己受的伤都算是轻的。
    在白胡子出现之后,也就是局势彻底失控的时候,哪怕是赤犬都已经体力损耗很大了。
    这里的主要战力特亚,想拦住白胡子估计也是不可能的,但凯多这个莽夫是冲着白胡子就去了。
    因为在凯多看来,这种局面的情况下,特亚对他的吸引力不如白胡子。
    混战之后成了拉锯战,但战斗节奏实在是太快了,推进城已经是寸步难行,其他人死守推进城已经是很难办到了。
    最终,没能成功等来救援,推进城被攻破了。
    连同押送船上的卡塔库栗以及费舍尔·泰格,也逃之夭夭了。
    这场战斗下来,赤犬青雉两名大将受伤,其余特亚中将等在内的将领几乎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,其中鼯鼠、斯托洛贝里等人重伤,海军士兵死伤不记,军舰损失惨重。
    推进城署长麦哲伦重伤,副署长雨之希留失踪,其余不记。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推进城犯人超过一半以上逃离,重要监狱几乎空无一人!
    也正是因为推进城大混乱的状态,才彻底让局面失控了,而卡塔库栗被人救走之后,bigmom海贼团也就渐渐撤退了……
    “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,泽法老师,这就是大海的宿命。”
    特亚再次点燃一根香烟,然后看着身旁显得有些墨黑色的大海,自顾自地说着。
    不过特亚的意思很明显不是放弃,而是说事情已经如此,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,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。
    战斗的善后工作持续了很长时间,不过一通电话打了过来,泽法接的,电话则是战国打来的。
    似乎是告诉了世界政府的命令,不过这次却轮到泽法沉默了。
    “世界政府驳回了我们的请求,要将这件事……瞒下去。”
    这则消息犹如一声炸雷一样响在周围人的脑海中,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表现出来了与他们平时不一样的表情,但……
    这次不一样。
    拒绝通告世界上推进城海贼逃出的消息,而是选择隐瞒,这或许真的让海军彻底愤怒了!
    而特亚叼着烟头,却是笑了出来。
    世界政府,路走窄了啊!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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