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江宁就把电话给了我,只是我们大多时候都是在一起的,一起吃住,一起上下班,除了睡觉上厕所,我没有脱离过江宁的视线。
    公司里的人都视我们为一对,毕竟在他们看来我们都住在一起了,不是情侣也说不过去。
    江宁并不在乎这样的流言,或者说乐见其成的做给谁看。
    已经是第三天,我又看见温扬的车子停在公司楼下,只是不像往日一直逗留到我们下班,等我们出去的时候,车子已经不见踪影。
    所谓事不过三,或许温扬这次是彻底的放弃了。
    我低头用手轻按住好似缺失了一块的胸口,不疼但是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。
    江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,叹息道:“我怎么感觉自己跟王母娘娘似的,专好破坏别人姻缘,直让人感到不安。”
    闻言,我低头释然的笑了一下,抬头看向江宁:“哪有这么夸自己的,王母娘娘可比你温柔,美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,好好的一只小白兔,生生的给养成了给母老虎。”
    江宁抬头怒瞪着我,随即又叹道:“美国那么神奇,为什么你没有改变呢?你人看似温柔亲和,平时一副老好人儿似的,很好说话的样子,但实际上冷心冷情的很,不是关心的人和事儿,你一句都不会多问,一眼也不愿多看,即使表面看起来嬉笑怒骂相处愉快,其实也很难走到你的心里。”
    我微愣了一下,迟疑的开口:“你为什么会这么说,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快?江宁,你对我来说很重要,不是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    江宁摇摇头:“不是说我,我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圈子,认识更多的朋友,我不想看见你总是孤单的一人,没有人是不需要朋友的,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没有亲人关爱的人。”
    我心中一松,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,对她笑道:“你现在有我有gaby,我们就是你的亲人,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,不要总为我奔波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别怪我!”江宁突然打断我,紧紧的抱住我,“石杉你知道吗?当人一旦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,就会变得强大,是你让我变得强大起来,以前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但是在美国的那几年我拼了命的想要把你带离地狱,即使最难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放弃,没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幸福,但我知道是那个人不会是温扬,你不要怪我。”
    江宁的动作让我我先是一惊,毕竟这是外面,但听了江宁的话,我整个人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所环绕,我记得当自己沉迷在虚幻的梦境时,是江宁一遍遍哭着叫醒我,如果没有江宁,我或许不能再站在这里。
    我闭了闭眼,抱着江宁,长长的叹了口气:“我怎么会怪你,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为了我,你不需要因此惶恐不安,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。”这句话我当初也对温扬说过,他们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,都是在我人生最艰难的日子,陪伴过我的人。
    其实想想现在没有什么不好,江宁感情和事业都还算稳定,温扬的事业蒸蒸日上,感情或许不太顺利,但以后必定会有个美丽温柔的姑娘相伴左右。
    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。
    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不去打扰温扬,就不要半途而废,不干不脆的做个伪圣父又有什么好看的。
    晚上,我一个人在家,许是温扬的退避,让江宁放下心,她终于有时间去见自己国内的朋友。
    一个人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,看着电视里的倭黑猩猩在树上荡来荡去,越发的让人心烦意乱。
    或许,我该像江宁说的那样,我该多认识一些朋友。
    我拿了外套出门,去了那家出国前一直去的gay吧,原想碰碰运气,没想到三年了,竟然还在。
    第84章 抓包
    酒吧里的变化不小,完全重新装修了一番,格调上去了,还请了驻唱的乐队,毕竟是清吧,歌曲要轻柔许多,不似劲爆得令人觉得吵闹的音乐。
    重要的是生意好了不少,还多请了两个清秀的招待生,连调酒师都变成了两个。
    我走到吧台,在黑色的台子上敲了敲,对着正在摆放杯子的调酒师说:“老板,麻烦一杯紫色i迷情。”
    “稍等你来给……”方砌拿了一支高脚杯转身,话音截止到看见我,然后眉毛不自觉的颦起,似乎在大脑中搜索记忆。
    我笑道:“好久不见,方砌……”
    “石杉?”方砌不确定的问道,见我坐了下来,他感叹道,“那还真是好久不见,你比以前看上去清减了不少。”
    我接过方砌递过来的苏打水,说:“你倒是没怎么变,但这里变化不小。”
    说起这个,方砌眉眼间俱是得意和骄傲:“不错吧,我这两年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这上面,我要是真撒下心去做一件事儿,哪有做不好的?”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句话中,听出一丝赌气的味道,我想了想道:“没人说你做不好。”
    方砌重新取了一个酒杯,“连你都这么说,那个家伙却一直看不起我,说我什么都干不好,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了,你看现在我……”方砌似乎意识到什么,抬头对我笑笑,“当初你说要出国,这是才回来?”
    其实我不太擅长听人倾诉,再问下去总有点交浅言深的感觉,就顺着他的话回道:“差不多快两个月了,你们呢,都还好?”
    方砌把调好的酒递给我:“我挺好的,你看这里就知道了,前年的时候林锐的老对手肖正出了个丑闻,引咎辞职,事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,林锐现在牢牢坐着卫视一哥的宝座,新人对他也没什么威胁,有的时候你不用做什么,对手自己可能就栽了个跟头。”
    “丑闻?”
    “嗯,婚后出轨被人扒出来了,干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,没有什么隐私可言,个人形象很重要,不过只要避开黄赌毒也能万事大吉,但明知道这样,还要作死就怪不了别人了。”
    我点点头,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,熟悉的味道,让我找回了一些以前的感觉。
    我拿着高脚杯,斜侧着身体,看着酒吧周遭的环境,和方砌闲聊道:“可能是那个圈子面对的诱惑太大,有的时候瞒过了一次,就以为能逃脱第二次,风险规避心理,很多人都有。”
    方砌把正在擦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台子上:“诱惑哪里都有,感情再好,也有磨没的一天,什么一辈子,分手的时候就知道那都是扯淡。”方砌的心情显然是不太好。
    我顿了一下,想着江宁和我说的话,转头看向他,犹豫的道:“是发生什么了?”
    方砌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,重新拿起杯子,冲我笑笑:“没什么,那个人跑去结婚了而已,林锐说我是开启了怨夫模式,逮到个熟人就忍不住念叨几句,你可别嫌我烦,好不容易回来,我指望你这个大主顾多多关顾。”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,说了一句之后半天憋不出第二句,想到他话里的关键字,疑惑的问道,“结婚?是去国外?”
    “你误会了。”方砌顿了一下,然后解释道,“不是和男人,是和女人结婚,他女人也可以——玛德,现在我才知道这种是最没节操,没底线的人渣。”
    我低头看着杯子里色彩缤纷的液体,感情太脆弱,没人保证谁能一定走到最后,很多人都已经习惯这种分分合合的方式,只是有些人却承受不了。
    方砌的怨念太深,发泄一下负面情绪对他有好处,久病成医,这算是在美国治疗期间的收获,我开始试着引导方砌说下去。
    方砌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,对方给的理由是家庭阻力,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就应该考虑到,要分手的时候才说,方砌没办法接受,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走出去,不过也算是正常失恋的范畴,倒不用太担心。
    时间会是一剂良药。
    “什么时候,咱们这也能像美国一样同性恋婚姻合法,不被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瞧。”方砌看着面前被擦得透亮的杯子,有些落寞的道。
    我低头,淡淡的笑了笑:“美国虽然开放很多,同性恋婚姻也合法了,但歧视还在,在很多人眼中我们仍旧是异类的存在,其实虽然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,但是能改变自己,自己若是看得开,别人的想法也就不重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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