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帝御弟血泪录 作者:琉小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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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□宁,他一时松了意志,竟又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操心了上万年,存了一点点疑惑和心疼,勾陈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生,潜意识翻来覆去提醒自己:楼越手上有伤。

    直到熟悉的海的气息又坐近了些,他才渐渐放松睡去。

    翌日勾陈醒来,床边无人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楼越坐的位置,还有余温。

    起身到崖上转了一圈,不见人。再到楼越房门口听了听,楼越在里面。

    勾陈像往常那样等在外面。

    忽听里面闷哼一声。

    接着是倒地的声音。

    勾陈立刻就想到是楼越摔倒了,连忙就要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却听楼越的声音沉沉传来:“别进来……,陈武,你离我远一些。”

    勾陈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这一回不是难过,是心疼。

    他早该想明白,楼越手上的伤口显然是指甲抓伤,那样的掐抓伤是极力控制自己才可能抓得出来。

    楼越抱了他一天,又守在他床头一夜,那么近的距离,楼越却没有对他如何如何,仙契的引力不会突然消失,只有一个可能,楼越用了极端的方法克制住了自己。

    他立马就想到楼越那个不要命的光棍当年把山基背到身上的混帐事,这一想,便揪心扒肝地心疼,楼越这一天一夜以来如何忍过来的。

    肯定不止手上那点伤。

    肯定身上还是其他什么地方还有伤。

    顾不了那么多,勾陈再次抬步要推门,又听到楼越叫住他:“陈武,站住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好,你若不想走开,站住就好,不要进来。”

    勾陈定住,至少没有被赶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楼越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,把勾陈的不安抚平不少,勾陈满腔的情况剩下的只有心疼了。

    勾陈一边心疼得肝颤,一边丝丝庆幸——他肯为我做到这种地步,还是在意我的。

    后来勾陈多次问过楼越那天到底掐出多少伤,楼越总是笑笑,不肯说。

    越风山眼看就入了冬。

    小雪大雪时节未见有雪,冬至那日,推开镇海楼门,皑皑白雪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一夜冬雪来,山楼裹银装。

    楼越看得呆了一呆,想起什么,转回楼里抱出一个空坛。

    细细采满一坛枝头的雪,放到楼檐下。

    勾陈几次要帮忙,都被楼越止住。

    勾陈隔着一段距离问他:“这是做何?”

    楼越取出秋天里晾干的山菊,淡淡道:“冬至酿酒最好。”

    勾陈一笑,看眼前白雪之上的一袭玄袍红带的楼越,痴了神。

    数九冬至起,往后便是年。

    勾陈即将回天庭。

    [正文 第四十二章 表白添愁]

    勾陈在越风山最后一个晚上,照例是除夕。

    他又给东海传了话,让看住龙云骄别来越风山。

    结果龙云骄居然来了,还带来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东海龙王化了人形,诚心诚意等在越海外。

    龙云骄落在镇海崖,寻到正在布菜的楼越,赧着大红脸说他想请一个人上山一起过年。

    楼越沉静听完,很有家长风范道:“请龙王上山罢。”

    事情竟意外的顺利,龙云骄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勾陈难得对龙云骄仗义了一把,道:“愣着干嘛,还不快请你大哥上来。”

    经龙云骄的牵线搭桥,镇海灵和东海龙王实现了历史性的同桌共饮。

    龙云启饮的是镇海灵酿的酒,楼越饮的是东海的海水。

    万物相生相克,奇妙诡异的平衡。

    多了一人,楼越对座给了新来的龙云启,龙云骄终于坐回了楼越邻座,他坐在楼越和他大哥中间,左瞧一眼楼越,右瞧一眼他大哥,满面喜悦。

    四方桌,四个人坐,勾陈的座位便也挪到了楼越邻座,他已经好几个月未离楼越如此近,终于又闻到了楼越身上清冷的海的气息,他几不可察地深呼吸了一口。

    那龙云启也是个不假言笑之人,平日挺能暖场的勾陈心事重重地不怎么说话,整桌子就龙云骄兴致高昂地东一句西一句地拉家常。

    龙王处事周到,龙云骄说一句,他应一句,时时给龙云骄添菜,不时还注意给楼越和勾陈满杯,把酒桌照顾的很是妥帖。

    龙云骄说到兴奋处,总会伸手去揉腰,龙云启便会不动声色地伸手接过帮龙云骄揉。

    龙云骄之前还会做小动作懊恼地拍开他,大抵也觉得舒服,渐渐便由着龙云启揉着。

    金白二龙桌子底下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楼越和勾陈的眼。

    楼越坐直了些,看神色是要纵容二龙,越风山万事由楼越做主,勾陈自然无异议,不时地去瞟楼越的腰,多瞧之眼后,便是满心的苦涩。

    龙云骄为何非要带龙云启上山,楼越和勾陈心下了然。龙云骄突然成了“捡来的白龙”,以那样的关系跟他大哥回了东海,亲缘不知在哪,越风山便成了他的娘家。谁不希望得到自己最亲人的祝福和认可,龙云骄那日未得见楼越而离山,一直存了心事,今日楼越未为难龙云启,还允他们一同吃年饭,已算是楼越给出的顶级的待遇了,龙云骄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勾陈却是越吃心事越重。

    他一直竖着耳朵听楼越的动静。

    楼越呼吸越来越重,方才又把手藏到了衣袖下面。

    勾陈立马就想到楼越可能又要掐自己了,立马站起来道,“我去抱坛酒来。”

    身边的人先他站起:“我去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紧邻站着,勾陈猝不及防对上楼越的眼睛。

    楼越眼神看起来仍是平静,语气听起来亦很平静,“我去罢。”

    楼越一坛酒挖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回来。

    龙云骄问:“楼越怎还没回?酒埋的很远么?”

    勾陈听言连眼都没抬。

    旁边的龙云启很有眼力见地给龙云骄夹了菜,把话题引开。

    其实并非不够酒,勾陈知道楼越是忍的辛苦,他想自己避远些,楼越又不愿他为难。

    便成了这样,两个人同在越风山,竟总隔着一段距离。

    楼越在邻座时,那酒喝着不知味;楼越走开了,那酒喝着便只剩下苦。

    勾陈自斟自饮,借酒浇愁。

    龙云启很有眼色地陪着一杯一杯地喝。

    龙云骄除了在和他大哥的事上脑袋一团浆糊外,其余的时候精得很,一瞧这情形,便知楼越和陈武上仙有问题。

    他眼珠子转了转,给他大哥使个眼色。

    龙云启心领神会地道:“阿娇,时辰不早,该回东海了。”

    龙云骄恳切道:“也对,别耽误了楼越休息。”

    龙云骄离山前在半山寻到了独自望星空的楼越。

    他少年时期便遇见楼越,他见过恣意桀骜的楼越,也见过痴狂深情的楼越,从前他还看得懂楼越,现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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